笔趣听书
会员书架
首页 > 其他小说 > 丧乱志 > 第二章 暗箭明枪

第二章 暗箭明枪(1/ 2)

上一章 目录 加书签

欢呼声未完,已有一人在帐外大声道:「禀将军,属下史天非求见!」吴璘欣喜道:「天非回营,定是寻着了张枢密驻跸所在!「吴玠亦难掩面上喜色,扬声发命,将史天非宣入帐中。安鸿放眼,只见一窄目细眉男子手挽一人头阔步而入,虽只做普通百姓装扮,却难掩骨子里蕴着的飒然洒脱。那颗头颅断口处犹在滴血,正是适才策马逃奔那人。

史天非来在吴玠面前郑重一礼,道:「属下三人不辱使命,打探得知张枢密已于前些日移驻兴州。我恐将军等待心焦,故先来禀报。余下二人此时应已在兴州探得确实,不日即将归营。」吴玠颔首微笑,问了几句别情,史天非一一作答,状颇相得。吴玠对史天非手中人头不闻不问,史天非亦毫不在意,便似此事自然而然一般。一众军校听闻张枢密驻跸所在已被寻到,心下为之一振。但乱军一事未毕,史天非提头在手,又皆不敢大意,个个将精神身体绷得死紧。

吴玠又问了几句原下军情,命史天非呈上人头、一旁稍待,手指人头道:「今夜之事,首恶已除,同谋者不问!」

众军校闻言,略略放松。

吴玠环视,续道:「众军妻子离散、粮草不敷,朝廷指令不清,枢密下落不明。诸位掌兵不易,我却不能分忧。今夜之乱,罪在吴玠。吴玠无能,请诸位见谅。」言罢,团团一揖。

众人闻言纷纷抱拳,心中半是惊诧半是羞愧,结舌不言。吴玠揖罢,负手转出帅案,行了几步,忽厉声道:「但我心中有一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我汉家之耻,三千年来可有如靖康者?我大宋之败,二百年来可有如富平者?你我历此两次奇耻大辱,何以不思整军备战于内,复陕御金于外?何以涕泣感伤,做小儿女之态?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破而放诸不顾,家户安能独存!莫非尔等百年之后,去与征西逐北、控西夏复燕云的祖宗父辈言讲,大宋国祚,便是丢坏在我等手中么?莫非尔等愿见绕膝之儿孙,皆效胡虏打扮、做禽兽蛮语,为金狗驱做牛马么?休要忘记,你我是西军!是我大宋最为能战之虎狼!」说到此处,吴玠呛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割破指尖道:「我吴玠今日对天盟誓!绝不叛朝廷!

绝不背祖宗!扶保大宋天下!复我西军荣光!」

帐内众人,闻吴玠所言,个个热血沸腾,激动难以自已。吴璘拔刀划指,尚未开言,便听得一人霍然拔刀在手,划指激昂道:「我西军儿郎,岂是好相与的?

永兴军曹武,愿随吴经略死战于此,定要让金狗有来无回!」话音未落,又有一人慷慨道:「秦凤军王杨,愿随吴经略死战于此……」

「泾原军刘良嗣……」

「环庆军高猛……」

一时间,帐内众军校报国保家之情如薪似火,誓死抗金之声此起彼伏。

安鸿、十二等人在侧,也听得热血沸腾。待众人声少退,吴玠将指尖血在唇上一抹,昂扬道:「今日我与诸君歃血!前事既往不咎,同心御守此原,使金军不得存进。扶保大宋天下!复我西军荣光!」

众军校皆学吴玠一般以血加唇,齐声狂呼道:「扶保大宋天下!复我西军荣光!」

帐外军士听帐内喊嚷,亦齐声随之高呼。顿时,巍巍群山呼应,瞑暝群鸟惊飞。其余军营中军士闻声不知所以,待听清主营内喊声,亦是热血上涌。

众军校呼喝正盛,帐外一卒匆匆而入,绕至吴玠耳畔,低低密语了数句。吴玠听罢,挥退兵卒,举手止住众人,大笑道:「捷报!杨从义率军千二百人,以诱敌之计攻占凤翔,得积粟数十万斛。粮队在路,已至半途!原上众军粮草之厄,眼见可解!」

众军校闻言,又是一阵欢呼。吴玠下令众将各自归营收束军士,明晨于中军帐前点卯。待众人皆恭谨行礼,一一散去之后,吴玠将安鸿让至主位,单膝点地礼敬道:「今夜若不是安公子单剑守营门,舍命相救,吴玠此时已做刀下之鬼。

请安公子安稳,受吴玠一拜!」吴璘、陈远猷、史天非皆在吴玠身后随拜,安鸿哪里肯受,跳起侧身让了,口中连称不敢,运股柔和内力将众人搀住。

十二在一旁笑得一朵花也似,便如同受拜的乃是自己一般。吴玠几人被他一阻,竟无一人能拜下去,都在心里暗赞他功力深厚。独吴璘瞥见一旁的十二,赞道:「这后生笑起来好生俊俏,可惜太过瘦弱,征战定会力亏!」

十二嗤鼻道:「我家安公子比起你来亦是瘦弱,你可敢与他较量一番?」

吴璘想到营门地狱般场景,连连摇头摆手道:「若安公子是金狗,我豁出命也向前拼了。不过安公子乃是我等强援,我才没那么傻送上去挨打!」

众人闻言皆笑,入夜以来的惊险忧心,尽化于无。安鸿心中惦念诸葛砦,想起今日帐中与吴玠所订之策,笑了笑问道:「吴经略,如今张枢密所在及凤翔用兵皆传喜讯,该用何略为佳?」

吴玠摇头,面上忽现愁容,叹口气道:「似天非这般传信回来,报知张枢密驻跸处之人,已有数拨。我每得信,便遣人去那处寻张枢密、报知此地军情,可次次落空,故这次才令天非用此稳妥之法。待与天非同去二人归来,方可定其确实。到时,我遣天非与安公子同去,一来为折指挥求援军,二来亦为我和尚原求些钱粮兵马。」

安鸿讶道:「凤翔不是解粮数十万斛至半途了么?」

吴玠下意识打量一下四周,肃容悄声叹道:「适才亲兵来报的之信,乃是凤翔粮队千人,与神岔城外大路之上与金人厮杀一场,整队人马于神沙河畔失去踪迹,生死不知!」

*********

「生死不知,踪迹全无!」李豫没好气的瞥了瞥问话的王锦,看都不看折翎,便欲扬长而去。

王锦怒道:「这都多少日了!你怎地就是这般执拗?折将军现下乃是诸葛砦之主,你给我恭敬些个!」

李豫停步道:「我心中,诸葛砦之主永远只是长公主一人!」

折翎举手止住色变的王锦,平静道:「无妨!」转身问李豫道:「李兄弟,近二十日索砦,皆无所得么?」

李豫见折翎如此,也不好意思无礼太过,垂首答道:「说来奇怪,砦中各处,竟是连那胡女的一丝踪迹也寻不见。砦众结营自保十余日,近来多有松懈者,却也安然无事。那胡女许是杀了人便逃窜出砦子了!」

折翎颔首道:「近日有劳李兄弟辛苦奔波!砦中粮草军需清点的如何了?」

李豫闻言猛地抬头,不满道:「这管家之事,乃是我分内,定为……

将军筹备周全,不至物资缺匮。可是将军亦该约束所部,切勿浪费!那风慎一场火,用去砦中全部火信、半数油料,大是可恨!「折翎回头去看一直跟在身后的风慎,却只看到疾步去往架神臂弓处呼喝砦丁的襕衫背影。

李豫冷哼一声离去,王锦在旁道:「李豫虽是无礼,但所说之事确实要紧。

那场大火壮则壮矣,却是可一不可再。如那夜般为那整齐排场,演练的士卒疲乏,亦是不值。」

折翎点点头道:「书生不识为战之苦!我已与他谈过,日后亦只许其筹划参谋,再不用他主事,王兄放心。」

王锦拱手自去,折翎下砦墙入砦中,寻了赵破、又带了高诵晏虎欲出砦观敌。

到得砦墙后宽阔处,左见陆大安和老坑带着两队各十数人马舞刀牌对战,右见郝挚教习砦中部分弓手运弓。一队妇孺老幼担水壶浆来与众人消渴,老坑一口气喝完碗中水,向着提水桶蹒跚往郝挚处去的一老妪背影大叫添水。见老妪不理,摇头讪笑道:「这张婆子越发耳聋了,喊住她硬是比活劈十个金狗还要费力!」

陆大安一旁凑趣道:「莫要胡吹大气!劫营那夜论功时,你只劈死九只!怎知死十只金狗要出多大力气?」

二人及周遭人笑闹,乱作一团。

忽一人望见折翎,急整肃行礼道:「折将军!」众人闻声,无论砦左砦右,亦无论男女老少,皆恭然礼敬。自那夜劫营后,追袭金人败军之战,数战皆胜。

砦中个个将折翎视作天神,对敌战意亦是昂扬无匹。

郝挚行礼后,对折翎道:「将军可是要去困金狗处探查?」

待折翎颔首,又道:「恰好围营人时该换岗,我带了人手与将军同去。」

众人出砦,往左拐在林中行了几个时辰,便到了一处山谷。

行到谷口外不远,树后转出陈丹谢宝。不待折翎发问,便禀道:「将军,谷中金狗约剩了不足百人,多半带伤。遵将军令,日间射脱逃,夜间射营火。金狗已三夜不敢举火,白日里发狂窜出者与日俱增,眼见便是覆没之运。」折翎温言勉励几句,下令换岗,一众弓手刀牌纷纷自树后隐匿处现身。

正熙攘时,谷中忽发一声喊,数十无恙及轻伤金兵在前,重伤难行金兵在后,冲突而出,状若疯虎。围谷砦丁猝不及防,各自慌乱。

折翎登高大呼道:「刀牌在前,弓箭在后,各自原地守御。赵破突前带刀牌,箭营押后射敌将!」一边说,一边弯弓搭箭,觑准突在最前那金兵一箭射出。

众人闻折翎语,心中皆安稳许多,各自依令而行。阵尚未成,已有五敌命丧无翎箭下。众人见之,皆欣喜大呼,奋力杀敌。林中箭矢穿空,刀光霍霍,呼喝声声,惨叫连连。仅仅顿饭工夫,金兵大多毙命,砦丁亦有二十余人带创,伤及性命者却是半个也无。赵破顶在最前,杀了几个金兵后与一名金将缠斗。那金将使一长柄大锤,舞动起来虎虎生风。赵破手中单刀相对短薄,不敢与之硬碰,只得使足身法在金将周身绕砍。金将眼见身边金兵纷纷倒地,血灌瞳仁、状似疯癫,大锤再也没什么章法,只是使蛮力乱舞。赵破趁机给他添了几处浅伤,渐渐占了上风。

盏茶再过,金兵丧尽,只剩了浑身是血的使锤金人。折翎佩服他勇猛,又见赵破稳居上风,遂令诸军打扫战场,收缴军器,自收了弓矢与郝挚高诵作壁上观。

那金将见众军殆尽,折翎等人虎视眈眈,心胆俱寒。一个疏忽,被赵破踢中手肘,大锤脱手而出,砸在自己膝盖之上,登时跪地不起。赵破以刀加其颈,侧头望向折翎,只待其一声令下,便取了金将性命。

折翎见状方欲示意赵破斩首,身旁郝挚咳嗽一声,踟蹰道:「将军,可否留这个金狗一条性命?」

折翎心中奇怪,问道:「为何?」

郝挚踟蹰再三,答道:「阴平路险峻,骡马不能行。本就不为惯于平原行军的金狗所喜,故此行军缓慢。先遣两队先锋,如今虽已被将军尽数斩杀,但后续大队应尚不知情。将军借此人之口,将信传给后来金狗大队。使其知此处非但路险难行,更有强军当道……」

听到此处,折翎击掌赞道:「妙极!妙极!金人必有段时候慌惧犹疑!请赵破兄带同砦丁往远处,于必经之路上设置各种砦中捕兽机关。金人于路步步心惊,我等箭营再于林中设伏,定会迫其降低行军速度。待金人缓行到砦前,二弟兴许已带了援军赶回……」

赵破闻言亦笑赞道:「此法甚好!不过,也不能容这金狗完整回去!」说罢,刷刷两刀将那金人的双耳齐根割下。金人惨叫一声,捂住己头两侧,指缝中鲜血淋漓,汩汩而下。参战砦丁此时已收聚完毕,齐围拢过来哄笑。

折翎戟指喝道:「今日饶你不死,回去告知续来金狗,西军神箭营与蜀中诸葛砦同守此路,来者定是有死无生!」

郝挚上前几步,抓住金人衣领道:「谨记我家将军言语!这便滚吧!」说罢双臂使力,将金人扔了出去。金人落地翻滚,满身树叶尘泥,众人皆大笑。金人环视了满地狼藉的尸首,目露凶光。

郝挚待其看向自己,用手遥指了一个方向道:「直直去走,自可出山。你若死在山中,可白费了我家将军留你之用!「金人闻言,深深的看了郝挚一眼,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拖着伤腿捂着头侧,一瘸一拐的离去。

折翎率众归砦,令赵破遣斥候远探百里,又令王锦使砦丁于路广设机关陷阱,而后亲自同风慎、李豫一道改良砦中原有弓弩、加固砦防,不觉间几日时光便匆匆而去。这日晨起,折翎与风慎在议事厅前凭高下望,见三坪二十余层台之中炊烟处处、鸡犬声相闻不绝,时而妇人呵斥,时而幼儿哭啼,一派恬淡安乐景象。

风慎慨叹道:「似如此,真乃世外桃源!「折翎回首望议事厅,亦叹道:"金人破关、涂炭中原,不知有多少如此处桃源之地骤起烽烟,又不知有多少两情相悦之人破家丧身、不得快活!」

风慎见折翎望议事厅而叹,知他心念巧云、仍难自拔,方欲出言相劝,却见坪下路间,高诵带了名斥候急匆匆赶来。二人到了切近,那斥候行礼道:「折将军,喜报!金人大队行进缓慢,几近于滞。七日前出了木门道,正渡白龙江之时,恰逢江水暴涨,落水溺亡者不计其数。江上无舟可用,金军断为两截。前部约五千人虽已过江,但粮草后勤一应之物皆落入水中,正四散打猎以资军食。」

风慎闻言,喜上眉梢。折翎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命高诵带斥候去歇息用饭,自与风慎下坪去砦前宣布此讯。行到下坪,前望砦墙不远,晏虎又带了名斥候急匆匆赶来,行礼道:「折将军,喜报!白龙江大水,三日不退。江面之阔,使两岸几不能对望。岸边道路,多被淹没。金军大队,退三十里扎下营盘。已渡江人众,迁往山顶安营。营中不见炊烟,许是粮草已尽。」

风慎闻言再喜,折翎亦是一如前遭。

提示: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

上一章 目录 加书签
新书推荐:床道授业宦妻爱与欲(爆乳淫奴)母狗黄蓉传背叛人妻熟母们与少年的不伦欲恋高树三姐妹人生性事之写点真格的我为卿狂厕所瞟春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