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2)
包宏施展绝顶轻功,飞身上了二楼,轻轻的推开窗门,进入自己的房中,目光触及床上,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床上直挺挺的躺着一条人影子。
他突然想到,也许是醉洒的,在醉的不醒人事时,摸错了房间。刚才的惊慌也就稍微平静。
于是——他点燃火折,点起桌上的红油灯,灯光亮处,赫然一朵紫色玫瑰花在那红油灯的旁边。
玫瑰花嫩嫩炙艳,与在无上尊者两个徒弟死旁草地上所显现的一模一样。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他一转身走到床前,见床上直挺挺的躺着的是一年约双十,身着青衫的书生少年。
少年不但青衣纽扣全解,就是紧身内衣纽扣也已解开。
他伸手一摸书生少年心窝,非但冷若寒冰,且心跳已停止了。
哇操,这样子是嗝屁多时,然而少年全身无丝毫伤痕血渍,衣扣又全被解开,死因离奇。
突然……他想起无上尊者两个惨死的徒儿,后颈封口穴上有极细的红点。
于是,他翻过这少年的尸体,借青油灯光亮细察后颈。
果然,在后颈间的封口穴上,发现一点极细的红点,细的就好象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
哇操,这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把尸体放在自己的床上?他又是用什么方法?
无上尊者田风云似乎知道这人是谁,可他没有来得及说出,即遇如云玉女和武当三子的围攻,说是为了一件什么龙纹宝鼎,说不定还在那拚死拚活呢!
他木立在房中,一连串的疑团在他脑中盘旋,百思不得其解。
摹的……窗外有人一闪,一缕劲风穿窗而入,熄灭桌上的油灯。
“哇操,是谁?”
喝声尚未间断,来人身子一晃,已越窗进入房中。
包宏见来人不理所问,心中陡起仇怒,功力突运右掌,朝来人一掌劈去。
忽听来人颤抖的说道:“包宏,我二次身中玄风掌,伤势极重,快助我回无上山。”
包宏一听来人是无上尊者田风云,惊骇之心稍稍平静。
但是,他要自己助他回无上山,面上突现为难之色,倒不是怕跑这趟路,而是必回明阿爸,且不愿涉及争夺龙纹宝鼎的旋窝中。
于是,他皱着眉,说道:“这……”
无上尊者凄然一笑,喃喃自语道:“田风云从未求过人,更不强人所难,只是目下江湖中突然发生几件琐事,除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如果我所中的玄风掌奇毒攻心,不幸死去,别的不说,单就这用毒花取人性命的人是谁?就要成为江湖中一个可怕的迷了。”
“哇操,死在这床上的书生少年,其死法与老前辈的两个徒弟一样,除了后颈封口穴处有一极细红点之外,别无伤痕,莫非也是死在这毒花之下吗?”
黑暗中,只见无上尊者点点头。
“哇操,那你就快快说出来呀。这用毒花钉人的人是谁?此人心肠如此狠毒,乱杀生灵,如不及时制止,哇操,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要死在他的毒花之下。”
无上者的伤势越来越重,在包宏说话的当儿,巳连连涌出几口淤血,坐在地上低头不答。
突然,包宏灵机一动,蹲在地上,两手搭在无上尊者的双肩上,道:“晚辈送你回无上洞,你告诉我用毒花钉人的人是谁。”
无上尊者徐徐抬起头,口中的血还不住外淌,缓缓的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若能用快马速速送我回无上洞,当可告诉你这人是谁……”
包宏点点头,挺身站起。
他转身将死在床上的书生少年双手托着,从窗口投入街心,这样就替自己家里省了不少麻烦,然后挥笔疾书留给阿爸他们,告诉他们自己的方向,方背起无上尊者越窗飞出。
这时,背上的无上者低声说道:“此去无上洞至少也有一百五十里路,我伤势奇重,若能赶快回无上洞或许还能有救,你的体力虽好,但负着我长途奔袭,在速度方面可能会减去不少,所以……”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老夫的意思是你去找两匹良驹,我们一人一驹,一百五十里路程,在明天晌午不到就可赶到,我虽身负重伤,但骑马还不会有多大问题。”
哇操,这真是一个难题。一时之间又让他到那里去找两匹马呢?
是以,包宏一阵沉吟,没有回答他,而且俊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无上者内功极深,就是身负重伤,全双目失明,但却能从听觉猜出,包宏对找马似有为难。
哇操,他可有够厉害。
只见他微微趋眉,低声的道:“事情紧迫,盼贤侄不要再犹豫了只要天色一亮,我们就无法走出万县了。”
包宏听的微微一怔。
突然,脑际灵机一闪,此去不远的万盛镖局有不少的健马,暗道:“哇操,事出无奈,只好去那里打主意了。”心念一决,忙道:“哇操,前辈在此稍候,我去想想办法。”话落,转身朝门外走。
他刚走几步,忽听一声惨叫。
包宏心头一紧,忙转过身子,两个急步,到了无上尊者跟前,一看之下,不禁使他惊的呆在当地。
半晌——他没有喘出气来。
原来,无上尊者摔在地上了,口中紫血如泉涌出。
这突然之变,使他本能的扑向无上尊者身前,双手托起了他的上身,斜靠在自己的怀里急道:“哇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上尊者这时已是空目淌泪,气息有若游丝,眼见就要隔屁了。
听到了包宏的声音,强自提了一口气,断断续续的道:“你……你赶快去……无上洞中石床下,……盘伏着一条毒蟒……但你不要怕它,只须伸出右手…中食两指并指朝蛇头……点三下……巨蟒自会离去,在它盘伏的地方……有一柄长剑,名叫两指剑……和一本无上剑谱……若能参悟书中所载……武功剑术,或可对付这……这女魔头……”
又一口血倏然涌出,打断了他的话。
哇操,女魔头是谁?
无上尊者强自用力,启动满沾血渍的嘴唇,又连续道:“她……她就是使用毒花……袭人的女魔王……我……我……我已中了她……一毒花……她……她叫……毒……”
他极为困难的说到最后一个毒字,言犹未尽,玄风掌毒与毒花的两重奇毒,业进攻心,再难继续说下去。
突然……全身一阵抽动,口中紫血如涌出,接着身向上一挺,就此嗝屁了。
包宏虽然涉世未深,但他究竟是一个善良的人,目睹这位武林高人死状奇惨,不禁伤心之至,潸然泪下。
到了这时,他不能不接受无上尊者田风云的遣言。
于是,他含着泪,垂着头,抱起无上尊者的遗体,缓缓走出家门,心想:“哇操,先找个地方将他埋了再说。”
他一面走着,一面想着。
这使用毒花杀人的女魔头是谁?无上尊者似乎知道,但可惜当他刚刚要说出他的名字时,奇毒已然攻心,嗝屁了。
无上尊者师徒三人全都无辜惨死在毒花之下,我要为他们报仇,要为所有死在毒花之下的人报仇。
当他将无上尊者掩埋好,返回家里时,李厚夫妇和老夫子都已起来了,全都聚集在他房里。
萧乐天见他回来,微微笑道:“宏儿,今晚的事情你处理的非常好,颇有老江湖的风范。”
“哇操,你们全都看见了,洋鬼子看京戏——莫名其妙,竟然让我一个在出洋相。”
李厚哈哈大笑:“不如此,怎么能显出你的才华和抱负。”
“哇操,阿爸,别再糗包儿了。”
李何氏道:“宏儿,你阿爸说的真是实话,不经一事,难长一智,功力虽然重要,经验更重要,经过这次以后,便知以后该怎么处理事情了。”
“哇操,阿慈,你再说我都要鞋底抹油——开溜了。”
萧乐天道:“好了宏儿,你对无上尊者的话没什么意见?”
包宏道:“哇操,大丈夫一言即出,快马一鞭,我认为应该到无上洞去一趟,我不想得到什么奇珠异宝,但我不能对死者食言。”
“对。”
萧乐天接着又道:“能有无常人之心,看一切事物,足见你胸襟磊落,不是贪婪之徒,此行老师投你一票。”
“我也投宏儿一票。”
李何氏也无可奈何道:“少数服从多数,宏儿有了你们的支持,我这作娘的虽然舍不得,也没话可说了。”
“哈哈,哇操,咱们是民主家庭。”
包宏离开了万县,李何氏少不了百般叮咛,什么未晚先投店,鸡鸣早看天,……总知,老太婆的缠脚布——又臭又长。
不过,这也充分流露着每个母亲的心声。
李厚特地同镖局协商,转借二匹骏马送给包宏,替爱儿壮以行色。
金灿灿的朝霞,轻抚着大地,也轻抚着骏马。
——日午后,过了回雁峰很远了,深入兵书峡了。
兵书峡又名未含峡,长约八华里,两岸奇蜂峭立,峡北端有奇石一方,形似一书,下面有洞。
俗传诸葛孔明在此藏有兵书宝剑,高不可攀。
突然——一阵奇异的笑声,从山道的石侧传来。
笑声,虽然极细弱,但如一丝不断之游丝,滚然而来。
先是一种令人闻之有心碎胆裂的感觉,真是不寒而栗。
包宏从心神矣悸,而至毫发齐竖。
但他并不停下,相反的,双胯用力一夹马腹,健马奔行更疾,快若流星。
片刻间,已奔驰了七八里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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