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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4)(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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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之后,大头和牛牛就叫了辆出租车走了,我和小C接到了命令回去出任务,大白鹤则是要去加班,所以我们三个一辆车奔赴警局。

一路上,大白鹤不断地对我控诉著我昨天本就不应该跟张霁隆接触、跟我说著F市的黑道份子都是一丘之貉、讲述著他小时候亲眼见过的黑帮人物犯下过什麽样的罪行等等,我心裡乱得很,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或许还是21岁的我涉世未深吧,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张霁隆的手段,我总算是领教到了:普通人遇到自己子女被人猥亵的正常措施,大抵不过是付诸于法律渠道;最不齐,也不过是寻求私了赔偿;而张霁隆则是侮辱了唐书杰的父亲一顿以后,把唐书杰等人一概无差别地变成了太监,而且毫不手软。

一个人能做出的最绝的事情,不是剥夺另一个人活著的权力,而是剥夺他活著时候的尊严。

张霁隆带著自己公司的马仔,出现在了一个颇负盛名、可基本没人知道是他名下的KTV裡,而恰好唐书杰等人出现在了这个KTV裡寻欢作乐,而被他们裹挟来的那几个以供群交淫乐的女中学生们又“恰好”被张霁隆手下的女混混们解救——如果说这不是个圈套,我是不相信的。

无所谓了,毕竟有人惩罚了唐书杰。这一页算是可以掀过去了。

我匆忙地回到局裡,先去宿舍取了自己的手枪,著急忙慌地从抽屉裡狠抓了一大把子弹放在夹克口袋裡,之后又连忙一路小跑去了办公室。

我气喘吁吁跑进办公室的时候,一组的所有同事都已经到齐了。夏雪平站在门口,后背倚著门框双手插著裤子口袋,看到我以后瞪了我一眼没说话,接著她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办公桌——而此刻,沉量才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棱著眼睛梗著脖子,趾高气昂地看著屋子裡的所有人。

“我差点就不等你回来了。”看到我进了办公室以后,夏雪平对我说道。

“抱歉了……呼……呼……各位同事、夏组长、沉副局长,抱歉了……下次不会这样了……”我连哈赤带喘地道著歉。

“呵呵,夏雪平,这就是你带的队伍!”沉量才看著夏雪平,讪笑著说道。

“没有下次了!”夏雪平狠狠地瞪著我说道,“再有下次,就别来市局上班了。”说完,她接著又对沉量才说道,“沉量才,咱们可以走了吧?”

“所有人,楼下集合!”沉量才看了看我,指著我对夏雪平说道:“给他一件防弹衣。”说完以后,沉量才自己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办公室。

周围的同事全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夏雪平招呼了艾立威去开车,接著把我拽到了身边,对我问道:“你去哪了?”

“……昨晚跟同学聚会来著……喝多了。”我没敢把自己遇到张霁隆的事情跟夏雪平说。“一天天到晚就知道玩!玩心真大!”夏雪平批评了一句以后,她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些,对我问道:“我看你这两天状态不对,你到底怎麽了?”

这我就更不敢说了——我难不成直接说,我同时爱上你和你女儿、我妹妹了,结果她还跟你前夫、我老爸上床了?

“没事……就是刚上班,还不太习惯……累的,呵呵。”我搪塞道。

“作为你的上司,我必须跟你说一句:必须尽快调整。清楚麽?”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对不起。”

“对不起什麽?”

“对不起我今天迟到了,让你失望了。”我看著夏雪平说道。

夏雪平叹了口气,抿了抿嘴,接著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抄起一件防弹背心和一部带著耳麦的对讲机扔到了我怀裡:“走吧,下楼上车。”

“哦,对了,我还没问这次什麽任务呢?”

“车上跟你说。”夏雪平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

上了车以后,夏雪平让艾立威把案件的简报用手机传给了我,接著艾立威负责开车,夏雪平则是给我讲述这个任务的大致情况:之前一组在夏雪平的带动下,由青年卫生团和教育局的协助下,在市一中进行了血样抽查,鑑定课经过认真比对,发现所有的参与测试的血样与死者江若晨身上留下的精液DNA全都不符;可问题在于,测试血样的那天,全校只有一个老师没在学校,那个老师正好是美茵他们班的化学老师周正续——一个完全不在江若晨笔记本上的人——于是夏雪平马上让苏媚珍帮忙查了关于这个周正续的资料,并且从青年卫生团的血样库裡找到了周正续进市一中之前体检留下的血样,检测了12个DNA点位,发现符合率接近百分之百。

“那就是说,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周正续,就是具有杀害江若晨和卢紘的最大嫌疑的人了?”我问道。

艾立威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不是最大嫌疑,是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他杀的人。而且,你再看看我刚才给你发过去的周正续的档案:这个人,恐怕就是袭击夏组长的那个狙击手。”

“什麽?”

我仔细打开了周正续的档案,尔后,这个人的履历让我大吃一惊:周正续,男,J县H乡人,曾入伍,十二年军龄,退伍前为“神龙”特种突击队少校连长,曾经立过两次一等功、一次二等功和五次三等功,精通各种枪械和刀术,曾为省级武术和国家级自由搏击冠军,擅长丛林战和巷战。在部队学习文化课成绩优异,转业后考取省级教室资格证,并进入市一中工作,成为高二年组化学老师,连续获得区优秀教师、市优秀教师。

——我几乎是全身颤抖著放下的手机。要知道虽然我是个十分骄傲自满的警院高材生,但是我毕竟是个菜鸟警察;而这个周正续,相当于一个修罗级别的大BOSS,出现在一个新手玩家面前。

我看著后视镜裡的夏雪平,对她问道:“你该不会这样就想著去抓捕周正续吧?”

“箭在弦上,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夏雪平面无表情地说道,“整个一组的人都已经集合出发了,难道这时候还能临时取消行动、打消积极性?”

“这不是积极性的事情!这个周正续,可是个前特种兵,而且还是'神龙'特种大队的——'神龙'大队在国际军事界,都拥有很强硬的伏击战作战口碑,更何况资料上还写著谙熟巷战。就咱们这麽过去,是不是有点太莽撞了?”我看著夏雪平,有些慌乱地说道,“而且你要知道,这个人还是个化学老师,他说不定可以自己弄点炸药之类的东西。我们这麽做很危险!至少我们得找一个作战专家……至少也得让特警队出动啊!”

夏雪平看著后视镜裡的我,微皱著眉对我说道,“你以为想麽?我宁可一个人过去,也不想咱们一组一群人出事,你懂吗?是他姓沉的破案心切,还给省厅打了报告——他沉量才是副局长,又有省厅的文件给我下了死命令,你说我能有什麽办法?何况徐远也同意了……咱们整个一组只能硬往上冲。”

艾立威也没好气地说道:“咱们夏组长别人对她有误解,我说秋岩,你难道也不不了解夏组长?这种送死的决策,你觉得可能是夏组长做的麽?——你来晚了,倒也是享福了!你可没见到刚才佈置任务的时候,沉量才那副铁公鸡趾高气昂的德性!”

我苦恼地看了一眼手机,想了想,还是脱了自己的夹克,把防弹背心穿好,又别好了对讲机。就像艾立威说的这样,这个任务基本就是送死的任务,但是夏雪平已经横下心决定硬衝,我也不能含糊,而且我还心裡早已认淮自己必须确保她的安全,所以我一定要比夏雪平冲得还要往前。等我整理好了装备,我接著对著夏雪平问道:“那现在咱们有什麽计划麽?刚看了这个人的履历,我是有种预感:这个谙熟巷战少校连长,怕是已经在自己家布下了诛仙阵,等著咱们往裡面跳呢!说说吧,咱们的穆桂英元帅,这个局你现在准备怎麽破啊?”

“没什麽其他办法,只能铤而走险,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夏雪平叹了口气,接著把右手拄在车玻璃上,张嘴咬著自己的食指。

不一会儿,警局的车队就停到了一个名叫“小舍宅”的老旧居民区的路旁。所有的车子都没挂警牌、没装警灯,所有人都是便装上阵,看来夏雪平确实在出发之前进行过一系列精心佈置。下了车以后,所有人在小区大门口集合,之后一齐直奔四号楼三单元。整个一组被分成两队,其中夏雪平和我带队上楼,沉量才非要跟在我的身后“督战”,谁也拗不过他;艾立威带人在楼下把守巡逻,以防嫌疑人逃跑。

这住宅楼裡确实陈旧得很,电表上面已经蒙了一层灰,楼梯也被磨损得差不多、钢筋和红砖已经暴露在外面,楼梯间和走廊狭长得很,一不留神很容易摔倒,走廊裡堆满了醃咸菜用的瓷缸,缸上面的塑料布还佈满了蜘蛛网,恐怕缸裡面的醃菜也早就不能吃了。我和夏雪平还有一队师兄师姐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七单元703门口,一个师兄跟夏雪平点了点头,接著敲了敲703的门。“您好!请问有人在家吗?”师兄淡定地说道,“您好!我是楼下的邻居,请问有人在家吗?”

另一个师兄拿著听诊器,把一端贴在门板上,仔细地听著屋子裡的声音,十秒钟后,师兄低声对夏雪平汇报导:“组长,裡面没动静,好像没人。”

“撬!”夏雪平果断地命令道。

于是身后两个师姐从衣服裡掏出一个工具包,裡面到处是小镊子、看上去像是修指甲的铁钳、还有一堆我叫不上名字的小工具,两个人分别对两个锁孔进行了一番连捅带转,终于,门被打开了。

敲门的师兄从腰间拔出手枪,刚打开门,结果就听见好像是一堆酒瓶撞到的声音,接著从门裡滚出一堆东西,我还麽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麽东西,但见裡面已经喷出烟雾来。

“不好!”我连忙叫到,“是催泪瓦斯!”

所有人一听,赶忙把衣襟敞开,堵住了自己的口鼻;所有人全都不敢贸贸然闯进屋子裡,都躲到了门板后面或者楼梯下。靠近缓步台的同事赶忙打开了缓步台的窗子。

“呛死了!”沉量才憋著气,然后对站在楼上和楼下缓步台的师兄们说道:“打开窗户放放气。”

夏雪平眼珠一转想了想,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别!”

可是那几个师兄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根本让夏雪平来得及製止他们。结果就在7楼下方和上方缓步台的窗子一拉,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爆发:“——轰隆!”

两道火光在缓步台闪过,接下来便是更浓的烟雾——原来缓步台上面的缸裡各藏著一个炸弹,炸弹的触发机簧用钓鱼用的鱼线连在了窗户上。炸弹虽然声音大,但是威力一般,只炸开了那两口缸,缸裡装著早已发馊发臭的酸白菜流了一地;这倒没什麽,就是这两口缸炸开以后的碎片最是危险,直接戳中了四个师兄的双腿和脸颊。“让他们撤下去……咳咳……快送医院!”夏雪平忍著瓦斯带来的刺鼻气息,对著楼上楼下喊道。

四个师兄承受著剧痛嚎叫著,被人抬下了楼。

过了一会儿,楼道裡的烟可算是散了,地上留下了一堆碎掉的集气瓶碎片——刚才从门裡滚出来的,就是这东西。等烟雾散去差不多用了七八分钟,可半天也不见有人从屋子裡出来;同一个楼层的邻居倒是打开门来诉苦,估计是刚才瓦斯的味道顺著门缝飘进了家裡,结果两道门一开,一看我们每个人手裡都拿著枪、身上穿著防弹衣,全都吓破了胆、迅速地关上外面厚厚的防盗门。楼上楼下倒是有不少住户探出头来看热闹。“夏雪平,还愣著干什麽?派人进去搜啊!”沉量才不耐烦地对夏雪平说道。

“搜什麽?很明显这个周正续是不在家,”夏雪平冷冷地看著沉量才说道,“要不然也不可能这麽半天,房间裡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他在家,刚才趁著外面全是烟雾,裡面肯定会打黑枪。”

我也连忙说道:“副局长,我认为夏组长说的有道理。依照周正续的履历来看,此人反侦察能力超强不说,他还是个有资历的特种部队老兵,说不定这屋子现在就是一个套,等著咱们往裡钻……”

未等我说完话,沉量才就嚎了一嗓子:“够了!你们娘儿俩一唱一和的,是不是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副局长放在眼裡,对吧?还是说你们一组的人一个个的胆子小,怂了、不敢进去了?”

“并不是,沉副局长,您别误会……”

我又没说完话,夏雪平便伸手拦在了我的身前,“别跟他解释了。”之后,夏雪平回身看了看我,“走,跟我进去。”

我跟夏雪平对视了一眼,站直了身子走到了房门口,沉量才满脑门是汗,他深吸了一口气,跟在我的身后。

夏雪平仔细观察著眼前和门口,我想了想刚要抬起脚,夏雪平又一次挡住了我:“停!”

我被她吓了一跳,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慢慢地收回了腿。只见夏雪平蹲了下来,用手在房门的下部、也就正好是在我膝盖正下方的高度位置上,用手指轻轻一捻——顺著她手指的走向我才看清楚,那有一根用来放风筝、钓鱼用的透明鱼线。夏雪平捻著鱼线,由中间捋向的两端处,然后摸到了鱼线的尽头,用力把两头的东西一取——两枚用土黄色胶纸带糊在门口的墨绿色军用82式手雷就这样被摘了下来。

手雷的触发保险,正好被拴在了门口——我此时心裡颤得发毛,刚才咸菜缸裡那两颗自製炸弹,比起这两颗82式手雷来,简直是就小打小闹;如果夏雪平刚才没发现这两颗手雷,我又直接贸然地迈出脚、绊在鱼线上,估计此时此刻,别说这一个楼层裡的警察怕是没有一个能活命的,搞不好这一层楼都得被炸塌一半。

夏雪平手握著两枚手雷,用著极其挑衅的目光看著沉量才。我也回过头去,只见沉量才的脑门上跟刚被淋过雨似的,全是豆大的汗珠。

“要不然,沉副局长,”我想了想,还是帮著夏雪平给沉量才找个了下台阶,“差不多就算了,反正嫌疑人也没在家。”

结果一旁的夏雪平不乐意了,用拳头捶了我的肩膀一下:“来都来了,总得有点收穫才能回去吧?门都开了、第一道陷阱也都拆了,你这就打退堂鼓了?”

夏雪平说完,斜著眼看了看沉量才。她刚才这两句话看起来像是在斥责我,实际上她完全是说给沉量才听的。通过夏雪平自信的神情,我看得出她应该是在拆掉了两颗手雷以后,多少安心了一些;我猜夏雪平对周正续的判断应该是这样的:在警方正中周正续先前佈置的两个全套以后,要么一帮警察在嚐到了自製催泪瓦斯和土炸弹的苦头之后要么不进屋,要么就是贸然进屋以后,全都被炸成粉身碎骨,他应该不会想到警察们会顺利地进屋,所以在屋子裡实际上并不会有更多的危险机关——我猜这家的屋主周正续也应该是这样预测并佈置的。在了解了夏雪平此刻的内心想法以后,我多少也有了些底气。

看见夏雪平的表情,沉量才脸色立刻黑了,他抬起头盯著夏雪平,又看了看我,对我叫到:“还盯著我干嘛啊?赶紧进去吧!”

说完之后,他紧张地握了握手裡的枪柄。

夏雪平看著沉量才,冷笑了下,接著给我使了个眼神,我便跟著夏雪平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客厅,沉量才咳嗽了两下,拘著腰走进了房间。这个套间面积还挺大,南北通向,北面是阳台和灶台,南面衝著楼门方向,有一个大屋一个小屋——大屋是卧室、小屋是书房。房间裡的陈设十分简朴,木製桌椅、木质茶几,老式尼龙沙发上都铺著白色镂空印花垫布,正对著沙发的桌子上的电视却已经佈满了灰;我又看了一下书房,书房裡的液晶屏电脑倒是乾淨的很。卧室裡的双人床铺上了淡粉色的床单、摆著两隻套著淡粉色枕套的枕头,枕头下面那两套被子的被面也是淡粉色的,叠得十分整齐;而书房裡摆著的那张行军床上则是乱七八糟的,上面全是没洗的袜子、内裤、棉质背心,还有一张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军绿色薄棉被,以及一团沾了早就变成深褐色血迹的绷带——这不免让我联想到夏雪平险遭枪击那天,在时事传媒大厦对面楼顶的那个狙击手被我或者夏雪平其中一人打中了大腿的场景。

同时让人感觉有些奇怪的是,房间裡所有的朝外的窗子全都紧紧关著,唯独书房的那扇窗子开著。我去检查了一下,窗子虽然开著,但是裡面的纱窗倒是很严实地闭合——如果周正续想从这扇窗逃离,估计怕是很不容易,即使他变成一隻蚊子恐怕也做不到。他是自己出门前忘了关窗户了,还是有意为之?

夏雪平检查完了卧室,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沉量才倒是没管别的,直接走到了书房的书柜前,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拉柜门——我看到他去拉柜门的时候,心里十分的害怕,直接窜到了沉量才身边去,就怕有柜门里头有什么猫腻。

——还真叫我说中了。

当柜门一打开,从裡面立刻滚出两隻差不多一升的玻璃瓶来,玻璃瓶直接摔碎、裡面的液体立即开始挥发著,散发出刺鼻的气息——嗅起来,很像是酒精和汽油的混合液。沉量才看到玻璃瓶摔碎,吓得直接往后退去,跌到了行军床上。

我发现事情不对,连忙在书柜里四处看著。夏雪平听到玻璃摔碎的声音,也立刻跑了过来。

“怎麽了?”夏雪平焦急地看著我。

我顾不上那麽多,仔细一看,在书柜的一个角落,一根火柴被钳在了一个八音盒定时器上面,我看到它的时候,火柴头已经在书柜内壁上贴著的一张砂纸上摩擦了一下,瞬间燃著;接著,只见八音盒继续转动著,过不了五秒钟,火柴就会直接转到外面,然后裡面的弹簧一动,燃著的火柴就会掉在地上,彻底点燃洒在地上的液体。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隻八音盒——妈的,居然是粘死的!

来不及多想,我直接捏著已经燃烧了一半的火柴,用力往下一撅,弄折了火柴之后,掐著已经烧到了指尖的火柴奔向了洗手间,把火柴丢进了洗手池裡。我强忍著剧痛打开了水龙头,用冷水冲灭了火苗,接著我又洗著自己已经红肿的拇指和食指指尖。回到书房以后,夏雪平看著我问道:“没事吧?”

“没事。稍稍烫到了手指而已。”我说道。

“我看看。”夏雪平直接抓过我的手,看著我那通红的指尖,轻轻地在上面吹了吹,接著说道:“等会儿回车上好好处理一下,我车上有烧伤膏。”

我的手被夏雪平的手紧握著,手背上的肌肤分明能感受得到她手指头和手心裡,多年来握著手枪留下的硬茧,以及她手心裡的温度。我的心突然开始扑通扑通地跳著,我只好点了点头,默默地从她手心裡抽回了自己的手。

“咳咳……”沉量才又清咳了一嗓子,接著从行军床上站起身看著我说道:“多亏你了,小何!……什麽'神龙'特种大队,也不过就是这点小伎俩罢了!”

沉量才站起身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肩头还粘著一隻已经有些发硬的袜子,样子甚是滑稽。我强忍著笑,对著沉量才摆了摆手:“没事,应该做的。”

“……呵呵,”沉量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夏雪平,然后看了看我笑了笑,“我看著破屋子裡头也没啥有用的东西,要不然……”

还没等沉量才说完话,夏雪平半蹲下身子,就从书柜裡缓缓地拿出一个木质相框,她把相框拿在手裡,端起来一看,那上面是一男一女的结婚照片。

我马上凑了过去,仔细一看照片上那个男的,正是刚才看过的档案上的那个周正续;而他旁边的那个女的,长相并算很好看,但是模样很清纯。根据照片右下角上用金色墨水写下的日期来看,正好是三年前的今天两人照的结婚照。

我抬头看著夏雪平,想听听夏雪平怎麽说,结果就在这时候,对面楼的房顶上有一个刺眼的光点闪到了我的眼前,我的心中瞬间升腾起熟悉的肃杀感觉。电光火石间,我猛地扑在了夏雪平身上,然后把她按倒。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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