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不配

“公子，公子，您看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大爷他一心为了您好，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如今说这样的话，岂不是伤了大爷的心，大爷从小到大待公子您如何，公子您心中也是清楚的。您如今这样对大爷，如此伤大爷的心，难道您自己心中不愧疚，不难过吗？公子您该知道的，无论如何大爷他都是您的父亲，大爷他是您的父亲又如何会诓骗于公子您，您于这个女子相识了一月有余，而大爷却养育了你二十年。您又为何信任这个女子，却不信任大爷，大爷与您有着二十年的情分，而这个女子与您才有了一月的情分，如今却为着这样一个女子来如此顶撞大爷，如此忤逆大爷，公子您觉得您今日做的对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平日里看在眼里，大爷对公子您可是千宠百宠，您说什么大爷都听您的，哪一件事情没有如了您的意，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我这个做下人的也跟在公子您身边十多年了，您不信我的话，还能不信大爷的话吗？大爷可都是一心为了您好啊，公子，您可知道那个大夫当时来说了些什么，那个大夫说，说你的右手被人伤的极狠，说那个把你推倒的那个人下手极狠，要不然绝对不会导致你右手的伤口如此厉害，甚至伤到了筋骨。那大夫说，公子您若不好好将养，您的手日后便提不起重物，握不起笔，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全都是您身后所保护的这个女子。到现在那个女子口中还满是谎言，而公子您却非要拦在那个女子的前面，听信那个女子的满口谎言。公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在旁听得清清楚楚，而您却在隔壁的厢房昏迷，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这些下人都听得清楚，是这个女子亲口承认，她是荣王府的二小姐，是她亲口承认，他是荣王府的庶女。我们这些人在旁听的一清二楚，而大爷只不过把这个女子刚刚所说的事实，同公子您复述一遍，而公子您却在这里护着那个女子，不信大爷的话。公子，您身上可是流着大爷的血，大爷一心把希望寄予在您身上，大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您好，就连处理掉眼前的这个女子，大爷也都是为了你您啊，公子。公子您就听大爷一句话吧，赶紧让开，让我们处理掉吧，公子，我明山平日做事你也是知道的，做什么事情我明山不都是处理的干干净净，公子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也绝对会为大爷，为公子办的干干净净，绝对不会让那些外头的人抓到一点的马脚。公子，您还请放心，公子，还是您的伤要紧，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若公子当真不忍，公子大可以不要看眼前这个场景。公子，今日在场之人，皆是我明家之人，而我明山又跟了公子您多少年，我明山这些年来可有哄骗过公子一句话，公子这些年来您指东，我不敢往西，您说二，我从不敢说一，公子，我这个做下人的对您的忠心，您也是能看得出来的。如今，我明山只能告诉公子，刚才大爷所说的话中没有一句假话，句句皆是事实，都是从这个女子的口中亲口所说出来的，公子若又不信，您可以亲口问问这个女子，不需要在这里质疑大爷。您若是还不信，我还不信大爷，您可以随随便便找出这里面的一个小厮，找出咱们明府的一个下人，把他们带出去对峙。今日在场之人皆听到了这个女子的话，我们这些人绝无虚言，我们都知道哄骗公子会是个什么下场。公子，属下知道您现在觉得我在哄骗于您，大爷也在哄骗于您，我们这些明家的人都在哄骗于您公子，您不信我们，我们没办法。可您回头问问您身后的那个女子，问问她身后的那个婢女，你问问她们，你问问那位姜小姐，她到底是不是荣王府的二小姐。公子，您亲口去问，您听她说，您自己听她说，我们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来哄骗于您。”

明山也看不过去了，只得帮着自家大爷开口说话，其实今日这件事情说不得是大爷错了，也说不得是公子错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缘由都是由于这个在公子身后扮着无辜的女子，都是因为她，公子才会如此忤逆于大爷。这些年来大爷虽然对他们这些明家的下人严厉有加，可在他这个从小就被指派到公子身边的下人来说，大爷虽对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严格，可对公子当真是没话说，大爷对公子千宠万宠，对公子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大爷从始至终都为哄骗过公子任何一句话，大爷当真是对公子宠爱至极。

他明山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一句话，这些年来，大爷就算对不起任何人，也从未对不起公子过，大爷对于公子当真是好的，当真没话说。而如今公子却因为一个与他有着一月情分女子而如此顶撞大爷，这要大爷多么伤心啊。公子居然还说大爷哄骗于他，大爷又为何要哄骗于公子，又何以要哄骗于公子，若是大爷真的想要杀了这个女子，任谁也拦不住，只需要找个人把公子拉开，公子这样单薄的读书人，身子又怎样拦得住那几个孔武有力的下人。只是大爷心疼公子，讲道理，想让公子明白他的苦心，不想对公子这般动粗，所以大爷才会好声好气地哄劝着公子，大爷从未想过对公子动手，就算被公子如此质疑，大爷却仍旧未对公子生出怒气。

大爷对公子如此之好，公子却依旧站在那个女人面前，现在在明山眼里，那女人还真是一个狐媚子，把自家公子给迷成了这个样子，迷得自家公子居然连大爷都敢争执，这哪里是以前的公子会做的事情。

“不，不可能，明山，你一定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在和我父亲一起诓骗于我，今日在场的都是父亲的手下，都是你的手下，他们的话竟然是与你一样，一样诓骗于我。不会的，不会的，婉儿这样好的女子，又怎会哄骗于我呢，不会的……”

明山的一席话，终于是在明承之的眼里，明承之的心里起了波澜，明承之喃喃自语，似是不敢相信明山所说的话，明山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明山从小忠心于自己的。明山从小没有诓骗过自己，明承之自是知道的，明承之一直都知道，他知道明山是个最忠心的下人，绝对不会骗他这个公子。

可是，如今不仅是父亲这般说辞，就连明山也是这般说辞，明承之不敢想象了，不敢想象他身后笑容温婉的姑娘居然会哄骗了自己，怎么可能，怎么会。明承之半信半疑，眼中含着一抹泪水，不可置信的回头，眼神颤抖地看着坐在自己身后，同样哭的梨花带雨的姜婉。

“婉儿，你，你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父亲，明山他们说的话是不是假的，婉儿，你告诉我，你不荣王府的二小姐，你告诉我父亲，你告诉明山，你告诉他们所有人，你不是荣王府的二小姐，你就是一个家世平平的姑娘，是不是，婉儿。你从来都没有哄骗过我，你对我的心意是真的，你对我说的话也是真的，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假话，婉儿，对吗？只要你告诉我，你不是荣王府的二小姐，只要你告诉我，我父亲，明山说的话都是诓骗于我，都是他们威逼你的，只要你说出一句话，我就信你，婉儿，我信你，我一直都信你，只要你说，我便信你。”

明承之回过头去，眼神中含着几分不可置信，颤抖的声音带着几丝茫然，眼神中还含着几丝的希冀，似乎只要姜婉说上那么一句不是，只要姜婉一个眼神的否认，一个举动的否认，明承之就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姜婉的身边。明承之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一直说着心悦他，一直笑得温婉的姑娘，会如此哄骗于他，会从头到尾哄骗于他，会让他从一开始，进入的就是一场骗局，明承之不信。

“承郎，承郎，你父亲说的没错，那明山说的也没错，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是我骗了你，从头到尾都是我骗了你，是我先骗了你，是我。我是荣王府的二小姐，我是荣王府的庶女，我母亲也只是一个姨娘，我不是那个家世平平的姜婉，我是荣王府的二小姐姜婉。我是你口中那个荣王府小郡主的妹妹，亲妹妹，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对不起，承郎，我骗了你。从头到尾都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承郎，你不必如此，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的了，承郎，我不恨你了。也许你我刚开始的相识就是一个错误吧，也许你我本就不该相识，既然你我的相识是个错误，那就让你的父亲来结束这个错误吧。承郎，我见过我那个姐姐，她人真的很好，她生的漂亮，性子也好，就算我只是个庶女，他也待我极好，她待人极为温婉，她性子也单纯，不想我，从头到尾我都是骗你的，从一开始我就抱着不好的想法来接近你，承郎，我不值得你情深至此。得你今日如此相护，我这一生也算是没有白活，我那个郡主嫡姐当真是极好的，你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家世，是我配不上你，从头到尾都是我先配不上你的。承郎，我想明白了，你值得更好的，我那嫡姐家世极好，性子极好，他比我好的太多，你娶她也是应当，我不怪你了，我也不恨你了，你走吧。我知道，你现在也应当是恨我的，可是，承郎，真的，我现在不恨你了，你走吧。希望我最后留在你面前的，是我最美好的笑容，也许你父亲说得对，我到哪里都不受人喜欢，我在哪里对于别人而言都是一个祸害，也许你父亲说的对，你这样好的一个人，我不能害了你，你走吧，是我伤了你，我如今后悔了，承郎，对不起。”

姜婉突兀的笑了，笑的释然，笑的幸福，笑的宛若她与明承之初识那日，终究，她还是不愿意哄骗明承之就，连姜婉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情深至此，姜婉也从来没有想过，明承之居然会对自己情深至此。明承之居然在他的父亲与自己之间选择了自己，明承之只要自己的一句话便可以信任自己。

姜婉已经不恨明承之了，得此心意，她也可以安安然然的走了，姜婉眼中含泪，眉眼之间满是情意，姜婉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她有一日也可以像如今这般，得一人以此真心相待。算了，他那么好，还是自己耽误了他，也许他的父亲才是真正的为他好吧，也许他的父亲做的才是最对的事情吧，也许自己离开才是最好的结果吧。荣王府不欢迎她，明家也不欢迎她，唯一一个心悦她，喜欢她的人。自己，不能害了他啊，他家世极好，他会有一个大好的前程，有一个更好的未来，不能因为自己，而毁了他的一辈子。也许真的只有自己的那个嫡姐才配得上他吧。

他那么好，是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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