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疯子与美女和美酒(1/ 2)
似乎是命中注定,又似乎是情深缘浅,李公子和文姑娘这对夫妇,举案齐眉,羡煞旁人。
可是,好景不长,文暖的公公李知府就被人参了一本,皇帝大发雷霆,下旨抓他入狱,李家受到牵连,树倒猴孙散,文暖夫妇欲哭无泪,着急的开始东奔西跑,打点关系,解救李知府出来。
江南官员关系复杂,又是刑部办的案子,想要凭银两捞人,谈何容易?短短半年,家底被掏了个空,仍没有挽回的余地。
小两口愁上眉头,坐立不安,又没经过大风大浪,只能独自发愁落泪。文暖无奈之下,跑回娘家求救,在两家一起努力下,几经波折,人算是救了出来,可在大牢里受尽折磨,出来也是奄奄一息了,不久魂归西天。
家道中落,又逢家父去世,李公子备受打击,逐渐消沉,郁郁寡欢,几年后也撒手而去,只留文暖一人,膝下无儿无女,孤苦伶仃。
没了容身之处,四处流言纷纷袭来,自古红颜是祸水,这妖精怕是丧门星,克夫命……恶语伤人六月寒。看着镜子中的绝世容颜,文暖第一次开始讨厌美貌带来的烦恼,掏出准备已久的刀,鼓足勇气,要毁掉这张脸,从此遁入空门,一生与青灯古佛相伴。
闭上眼,咬紧牙关,颤抖的手握着刀,就要在脸上划时,却被某个东西打中,手指如刀刻般生疼,不由地松掉了刀,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哈哈笑着进来,拾起了地上的刀,对她说:“如此貌美的容颜,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你竟然不珍惜,还要把自己变成丑八怪?这是为何?”
文暖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疯男人,有些疑惑,但,心都死了,还在乎容颜吗?
“你是谁?”文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疯癫男人,一阵紧张。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疯老头手里提着酒,一边喝一边说。
文暖想着他是个疯子,说的话没必要当真,转过身来,独自落泪,这几年她尝尽人间冷暖。
那知疯男人继续说:“人生的底色是悲凉的,常想一二,不思八九,才可事事如意。”
“人生的底色是悲凉的……”文暖若有所思,他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夫人莫怪,我看你一个弱女子住在这破旧的客栈,又要去做这等蠢事,忍不住进来了。”
“你跟踪我?”文暖警惕起来,自从宅子卖掉后,她就长期住在这客栈里,今日身无分文,没有容身之处,竟还被人跟踪,心里忍不住悲哀。
“夫人此言差矣,老夫从没有跟踪人的爱好,只是路过看见你拿刀要自寻短路,觉得不应该这样。你莫要因为眼前短暂的困难而做傻事,好好活下去,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说完,疯癫男人哈哈大笑转身出去了,留下文暖愣在原地……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被这老头说中,文暖暂时打消了原有的念头,在庙里吃斋念佛待了一天。次日,弟弟文章来寻她,姐弟许久不见,泪洒两行,文章说自己被皇帝派来江浙任职,以后能常来看她,李家不在了,娘家永远都是她的家。
祖父母早已去世,偌大的文府空荡荡的,弟媳一家都远在京城,她想这样也好,以后就守着宅子吧。
那时,文暖也不过二十几岁,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为了不再被人背后议论,她决定终身不出文府,日夜念经打坐,了却残生……
几十年过去,她在文府吃斋念佛,几乎与世隔绝,少了烦心杂事,心境比之前要淡定的多,许多事情都看的很透,当文章去世后,她断绝与家族的来往,府里三分之二的丫鬟和家丁都被她遣散了,院里安静的如同无人居住一样。
当某日早晨,门口的小厮来回禀说,有故人求见时,文暖以为自己听错了,听着小厮的描述,她并不曾想起这个故人是谁,就果断拒绝了,但对方执意要见。
当陈涛出现在她面前时,熟悉的脸庞,瞬间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当年开导自己的那个疯癫男人吗?往事历历在目,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两人相互行了礼,陈涛近距离地观察文暖,眉宇间多了淡然,说话声音十分柔和。
“几十年不见,没想到夫人一点都没变,到是老夫老了。”陈涛捋了捋胡须,想起当年自己初见她时的模样:绝望,落魄,魂不守舍……跟现在的反差十分大。
文暖笑了下,说:“当年幸遇先生,否则我哪里能活到今日,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陈涛看到她现在比当年的心境好,心里也为她高兴,说:“夫人客气了,不过老夫多谢夫人还记得自己。”
“我后来专门寻过先生,但一直没有消息,不知先生是哪里人?家在何处?”文暖想起当年准备回康安时,向人打听过他,都没有人认识他。
“哈哈,老夫四海为家。”陈涛遥遥记得当年七王爷满门抄斩,自己被通缉,正处在人生的低谷,他先乘船下江南,改名换姓,整日抱着酒坛子喝闷酒,发酒疯,试图忘却心头的痛楚。不曾想碰见文暖,真正应了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文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但也疑惑,“先生怎知我住在这里?”
“这个说来话长,但请夫人相信老夫并无恶意。”陈涛看着文暖认真地说道。
文暖称是,一是他救过自己,二来能找到府上,想必跟家里是旧识。
“老夫从京城而来,此次江南一趟办事,前日想回京,却临时改了注意来康安,只为捎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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