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伴花眠(1/ 2)
颠簸了一天让我疲累不堪,身子像散了架似的,把东西放到厨房里,上得楼来,想好好躺一下,却想起被单被敏拿去洗了,只能坐在凳子上小盹,却怎麽也盹不着,在阁楼上走来走去,焦躁不安。
想看看书,又不知道看了还有什麽用。随手去方桌上乱翻,却拿到那本破兮兮的《素女经》,百无聊赖便乱翻起来。
我喜欢看那插图,画工精细毕肖,可是那插图太少了,总共就九幅。我记起敏要我每次就要换一个姿势,这也太少了吧,何况其中有三幅我们无形中已经使用过了,就剩下六幅了。不过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好。
我就细细的看剩下的那六幅图,像小时候看图说话那样,看图揣摩古人取那名字是什麽意思,看其名想其情态,倒也别有情趣,借以解我无聊。
其中一幅叫「鹤交颈」看着尤爲喜欢,男人直着上身双膝跪着,女人跨坐在男人的大腿,双手抱着男人的脖颈,男人则用手扶着女人的腰,那双胯间连成一片,看这个画的意思当是指像两只仙鹤那样耳鬓厮磨,缠绵不休,瑟瑟和鸣。
另一幅叫「虎步」的看起来也不赖,女人趴着高高地翘起臀部,男人从後面跪着送入。我没见过老虎,不知道老虎干那事是不是这样的。这个姿势让我想起牛交配的样子,对曾经是放牛娃的我来说,那可是经常看见的事情:公牛在春情勃发的母牛後面蹭来蹭去,母牛後面湿答答一片的时候,公牛就是这样进入的,只不过牛是站着的,画面上的人是趴着和跪着的而已。
和「虎步」类似的一幅画叫「蝉附」,只不过有点改变:女人趴下了,男人伏在女人的背上;和「虎步」相比,「蝉附」我更容易理解些,小时候在树上常常抓到叠在一起正在交配的蝉,就是这个样子的。
「兔吮毫」这幅图很像那晚我和敏在田里用的那个姿势——「鱼接鳞」,都是骑在男的身上,只不倒过转了身,臀部向着男的头部这边,我也见过兔子,他们可不是这样交配的,不过女人回首顾盼的样子,倒是有点像兔子扭头梳理身上的毫毛。
至于剩下的「凤翔」和「龟腾」,基本上就是第一次初夜那个姿势——「龙翻」的变化而已,,在女人的腿部和男人的上身做出了改变而已,「龙翻」中女人的腿是伸直的,「凤翔」中就曲着台起来了,「龟腾」中女人的腿被推到了胸部,男人上身用手支撑着擡起来了,给卷缩着的双腿留出空间来。
爲什麽古人都要用动物的行爲来命名这些姿势?爲什麽用「龙凤虎兔」而不是「猴鸡狗鸭」?这两个问题让我花了很长时间来思考,也是古人早就承认了人在做爱的时候其实就是动物性行爲,但是还是给後人留足了脸面,用了一些唯美吉祥的甚至是传说中的动物来命名。
「龙凤」自不必说,自古以来就是中华名族的吉祥标志;「虎」代表凶猛健壮;「鹤」与「龟」都是长寿的动物;「蝉」象征着清白和高洁,唐虞世南有一首《蝉》中就有一句「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就是最典型的证据;「兔」一直是纯洁和灵动的代表者,有时候我们还常常引用那句「动如脱兔」来形容那种灵动的状态;鱼应该是取谐音,象征佳音到来、幸福有余;猿也该是谐音,象征「团圆」。
这些都是我望文生义,胡乱猜测的,至于古人的本意,若不是古人再生,恐怕再也没有人能确切的知道了。不过光看这九种姿势的命名,还是可以看到古人对我们美好的祝福。也许在古人眼里,性爱是多麽美妙和幸福的事情,可是不知从什麽时候起,性爱变得讳莫如深,爲人所不齿提及却背地里巴不得天天干那事,也许是人性在某些东西的胁迫下变得虚僞了。
九幅图很快就被我看完了,我还余兴未尽,要是把这些姿势都用上,也达不到敏每次换一个姿势的要求啊,也许古人写在文字里却没画完呢,带着侥幸的心理,我把书从头慢慢看起来,还好我古文底子不错,看起来也能领会十之八九。
没想第一段像一记当头棒,吓得我不轻,在里面黄帝说自己身体不好,问素女怎麽办,素女直接就说肯定是做爱做太多,还说女人像水,男人像火,水灭火是多麽容易的事情啊!这让我想起这些天来我不知厌足的要敏,但是敏却像一个无底的大洞,怎麽填也填不满。还有那个冉老师也一样。
素女还说如果懂得怎麽做,火就能把水熬成美味的羹汤,快乐无比,如果不懂得的话,还有可能会危及生命。这让我额头上直冒汗,她说的话是这麽有道理。我还不想这麽年轻就死去,我有点恼火作者的狡黠,我几乎是被逼着往下看的,我想知道怎麽做才不会伤及自己和自己的女人。
原来做爱还有这麽多学问,这本书告诉我什麽女人不可乱来,什麽时候是做爱的最佳时机,怎样挑拨女人让女人快乐,怎样让女人达到高潮,还告诉我怎麽做才能长久不泄,甚至还说了怎样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真的是无所不包,这在我以後的日子也起了重大的影响,怪不得好多男人都满足不了女人,其实是他们不了解女人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所导致的,咎由自取。
看完了一看闹锺,都快十二点了。我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七点,足足看了五个小时……
从阁楼的窗格看出去,外面的是黑沉沉的夜,没有雨点的的声音,好像一直没有下雨了,田野里秋虫的吟哦声此起彼伏,如在耳边,我早已疲累不堪,正想往床上躺下去,才又想起被单被敏拿到家里去洗了,她以爲我明天才回来呢,难道自己今晚就在这冷冰冰的床上躺一夜?
一时不知道怎麽办才好。想去找老乡和表弟,又从来没去过他们那里,每次都是他们自己过来玩。就算知道敏家在哪里,我也不敢去的,何况我还不知道。真是苦闷极了,半夜是那麽的凉,我找来外衣穿上,坐在椅子上卷缩着趴在方桌上想睡觉,可是怎麽也睡不着的,桌子太硬了,硌得人生疼。
我伸手去拿那本《素女经》,想再看看那些图,消消乏。去看到了夹杂笔记本里露出一只角的课表,那是我在老学校的课表了,现在对我来说是那麽的陌生,我突然想起我的兜里还有冉老师的课表和那句「你要随时来哦」,也许「随时」就是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去了,但愿是这样吧,我也许可以在她那里睡上一觉。
不过现在都十二点了,也许她也睡了呀,事到如今也只能碰碰运气了。我从书包里翻出手电筒,拉灭路灯,匆匆下楼,合上大门,快步往学校走去。
街上有的小吃还没有收摊,这让我觉得时间还不算太晚,心里隐隐约约地生出一丝希望。顺着学小?角绕到教师宿舍後门的时候,远处的山谷里漂浮着一团团鬼火,我的心里什麽都想到了,怕得不行,还好不用绕很远的距离。
到了教室宿舍楼的後面,二楼还有两间房间亮着灯,我数了数看看是谁的房间,却是王老师的那间和她右手边的那间。
我知道她右手边那间是教初二的罗老师和她老婆住在一起。这下我可傻了眼,我可怎麽办呢?也许我该等等吧,这样子去敲冉老师的门,王老师肯定会知道的。
後门本来就没门,就是在围墙上开了一个门洞,上去倒不是什麽问题。我把手电筒关了,几乎同时,右手间那间的灯灭了。
我在菜地里带上外衣的头套蹲着,蜷缩起抱着双膝等待着,原来等待的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就在我双腿发麻头晕目眩的当儿,王老师的门突然打开了,王老师那窈窕的身影从门里出来,急匆匆「咚咚咚」地下楼去了,大概是上厕所吧。厕所就在教师宿舍楼一楼的旁边没几步路,随时可能回来。我得抓紧时间。
我赶紧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还差点摔了一屁股,两条腿已经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了,失去了知觉。我只好就那样立着,等双腿的知觉恢复过来,大概半分锺的时间,双腿终于有知觉了,取而代之的是又麻又涨又痒的感觉,痒得我只想笑,我只好捂住嘴滑稽地在菜地里跳来跳去,好不容易才走动自如了。
我赶紧借着王老师房间的灯光向门洞轻轻地小跑过去,冲得太急,在楼梯口差点没装上也是小跑过来的王老师。
王老师尖叫一声赶紧捂住了嘴,像见了贼那样急切地问:「是谁?」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脑突然短路了,一片空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空气似乎凝固了,大约过了四五秒,我回过神来惊惶地说:「是我,王老师。」
王老师大约也听出来是我的声音,声音也不在那麽惊慌了:「这麽晚了,你干嘛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吃吃的说:「我……有事情找你。」
王老师声音终于平静下来了,说:「上楼去说吧!」
我只好跟在她後面上楼去了,真该死,我该说我有什麽事情呢?进了房间里,我不安地站着揉搓着双手。
王老师做到书桌面前的椅子上擡起头问我:「什麽事呢?这麽大半夜的。」
我不敢看她的目光,脸上一阵阵地发烫。她见我不说话,吃吃地笑了,说:「你不会是来找冉老师的吧?」
我的天啊,我的心都快突突地跳出来了,我急切地想辩解:「不是,不是的,我是想来……想来找你帮忙的。」
她迷惑的说:「是关于你辍学的事吧,我能帮什麽忙呢?」
我点点头说:「恩,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班主任,如果我写一份自我检查交给他,是不是可以来上课?」话一出口,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王老师叹了一口气说:「坐下说吧,唉,我也很想帮你,要是能帮那天我就帮你了,你也知道,我们的外地来的,人微言轻,根本就说不上话。那天那个事情,我是知道的,有人在後面搞你的鬼。」
我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脑袋里突然闪出一个可恶的卷着舌头的臭脸,我不确定地说:「是张章吧?」
王老师也显得有点惊讶:「恩,你是怎麽得罪他了?」
我说不上来,但是除了他还有谁呢?他看我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对我不爽。我说:「我没有!」
王老师大惑不解地说:「这就奇怪了,那天修路发现你没来,张章就一直跟在班主任後面说你在搞特殊,班主任的脸也挂不住了,当时好像张章的爸爸也在。」
其实我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关心,我再也不会回来跟这帮人渣在一起了。这学校是公办学校,国家每年都有拨款补助,而学校里里外外的地板都是发动学生干的,这次是打一条通往大街的长长的水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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