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放手（1/ 2）

“王，准备好了吗？”巫医问。

“是的，婆婆。”安竹玄坐在一旁运气，只见他周身的法力全部由筋脉汇聚到手掌这点地方，身体的灵光也由全身转向手掌。“好疼。”他浑身不自觉地颤抖。

“王，”巫医快速握住他的肩膀。“这痛感堪比自绝经脉，您可要忍着些......”

豆大的汗珠从安竹玄的脑门上滚滚而落，像是儿时泼洒的一袋弹珠——一发不可收拾。他虽然痛楚，但仍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还在坚持运气。

“王，我怕您会坚持不住。”她满脸担心地望着他由于疼痛而略微泛红的身体。

“没事，你开始吧。”他打坐完毕，终于站起来，却又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巫医扶住他，用灵刀在他手掌割下一道很深的伤口后将他鲜血溢出的手掌贴紧落葵的胸膛。

一刹那间，安竹玄感觉到自己的鲜血和法力正在被强有力的一股力量吮吸着，而他身体的疼痛也越来越厉害。只是，刚才的打坐运气已经超过了他能容忍疼痛的极限了，现在，他有点头晕目眩。

巫医看出他强撑着身体，便将不远处的有靠背的舒适的椅子搬过来让安竹玄坐着，然后她又从床上揪了个不中用的枕头，让安竹玄靠在上面。

“这样会好受一些。”巫医慈祥地看着安竹玄——他的眼皮微微下垂，很显然是快撑不住了。她的心突然莫名的疼痛。

“谢谢。”安竹玄递给巫医一个很暖和的微笑。

“要不，你先休息，别勉强。”巫医说。

“不用，我可以撑住。”他说话有些费力，嘴唇也微微泛白。

“她怎么又回来了？”巫医坐在一旁，突然问。

安竹玄的头猛然的抬起，愣住半响，然后自己对自己微微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她是回来找人的。”

“找人？”很不可思议地又问。

“我知道葵儿跟了人间王爷，又得知王爷会带着他的女人洛阳赏花，我便想利用这个机会找到葵儿，带她回鬼界。”

“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很显然是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抓错了，那晚天黑又着急的.....”他像一个孩子，脸上满是气恼又后悔的表情。

不再追问下去，巫医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又突然转换了话题。“当年，她为什么要离开鬼界？”

“当年？”安竹玄看看巫医，他对巫医什么都知道个一星半点表示十分惊讶，本因为身体劳累，不想说，却又碍于求人的面子，只好缓缓叙述道：“当年鬼界纷争，夺取阎王爷之位，我本无心与他们争，可他们步步逼我于死地，我只好屠城。”

“是在从万丈崖回来之后？”

“嗯。”

巫医突然明白什么，很沉重的把头低下。

“但我屠城......却误杀鬼界灵兽......”安竹玄的眼眸突然锁紧。“还害得葵儿只好献祭。”

巫医不再问下去，当年的残忍已经生动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看着他俩，现在虽然无法相认，但却感觉他们之间历经沧海桑田的爱已经超越一切。

她突然很佩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落葵，她竟然可以为了安竹玄在鬼界的地位选择献祭。

鬼界的献祭很是残忍。献祭的时候，无数的恶鬼将会缠绕着献祭者吮吸她记忆的魂魄——控制记忆的魂魄位于灵魂的最底层，要想将它拖拽出，肯定会伤害到其他的魂魄。并且要想完全的吸出此魂魄，也非一日之功夫。也就是说，献祭的过程极其痛苦，献祭者在献祭完成之后，肯定会受重伤，有的甚至在这个过程之中疼痛而死。这惩罚堪比人间的凌迟之刑。

眼泪落下来，一颗接着一颗打在安竹玄伸直的手臂上，他的声音沉重，带着浓厚的鼻音：“我配不上她。”

没有任何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那些献祭的日子在安竹玄的记忆力必然形成了挥之不去的疤痕。

……

落葵的献祭发生在他们从万丈崖回来的第四天，刚刚回鬼界的安竹玄没有告诉落葵便只身前往战争的前线。那时，鬼界王爷已有各自的联盟——大王爷与三王爷结合，盘踞在东边：二王爷，四王爷，五王爷达成共识，盘踞在北边，南边是一片荒芜之地，里面全部是汇聚着无穷无尽冤屈的孤魂野鬼，安竹玄则是占据着西边的地方。安竹玄占领的城池，是从他父亲手里接过来的，生活在这个城池，让人完全不会觉得自己是在阴暗的鬼界。美丽的山峦一座接着一座，天然的湖泊，离地面不过百尺高的积聚云，完全就如美轮美奂的仙境。安竹玄本只想着守住自己的一座城池，却不料多次遭到刺客的袭击，他与落葵躲过了一劫又一劫。这次落葵受伤，安竹玄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他没有带任何兵力，便开始了震惊鬼界的屠杀。屠杀进行了三天三夜，所有的反抗者都死于他的法术之中，他也顺理成章地夺取鬼王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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